我国的酒文化不仅源远流长,而且在所有的饮食文化中是*富有诗意和浪漫气息的**。历史上,大凡诗人都与酒结下不解之缘,“诗酒因缘”这一话题,便展示了中华酒文化的一个*特视角。千**来,诗人与酒,酒与诗歌,就是这样紧密相连:酒助诗兴,诗借酒情;或酒以诗传,或诗以酒名;美酒能孕育出好诗,好诗便是艺术的美酒。正如清朝诗人赵执信在《谈龙录》中所言:“意喻之为米,文则炊而为饭,诗则酿而为酒。”因此,诗人们爱酒成癖,“以酒为命”,写下了“我生无所嗜,唯嗜酒与诗”(梅尧臣),“清瘦诗成癖,粗豪酒放狂”(白居易),“四座欢欣观酒德,一灯明灭又诗成”(黄庭坚)这样的诗句。
诗人好酒,酒后赋诗在古代是一种相当普遍的文化现象。虽然大多数诗人不像陶潜写诗那样几乎“篇篇有酒”,但其字里行间也总是沾点儿酒味酒痕。这类“酒诗”不仅是诗与酒在题材和内容上的有机结合,也是诗人在思维模式、审美情趣上的**体现。在《文苑英华》、《御定佩文斋咏物诗选》、明陈继儒《酒颠补》以及清人俞琰《咏物诗选》中都能见到一些历代的酒诗,只是难窥全豹;《古今图书集成》“酒部汇考”中收录的历代酒诗也似嫌不足。尽管如此,从这些酒诗中仍强烈地感受到“诗能体物,每以物而兴怀;物可引诗,亦因诗而睹态”(《咏物诗选》序)。而且,纵览历代酒诗,我们会发现“酒”之为“物”,在精神层面上还有其多重功效。屈原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抒发了誓灭强敌,以酒当歌的爱国热忱。陶渊明“得酒当作乐,斗酒聚比邻”,表现了淡泊名利、归隐田园的清高志趣。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是酒使诗人触发了诗兴与灵感。“醉中拂剑光射月,往往悲歌*流涕。”是酒使陆游激起了豪情和悲愤。《诗经》中有“伐木许许,酾酒有藇”(《小雅.伐木》)的诗句,是说酒能调剂体力,愉悦精神,解除疲劳。韩愈在酒诗中写道:“初喧或忿争,中静杂嘲戏。”(《醉后》)是说酒能调解人际关系,是融洽感情的媒介。元稹认为:“酡颜返童貌,安用成丹砂。”(《酬乐天劝酒》)是说酒能通络除病,益寿延年。然而,酒不仅有利,也有其弊。它能使人振奋,也能使人潦倒;可遣兴,也可添愁;是***,也是麻醉品……利耶,弊耶?功耶,过耶?是耶,非耶?究其因不在酒而在人。因此,以酒入题的诗也并不都是“咏酒诗”、“劝酒歌”之类,其中不乏“非酒”、“止酒”的诗作。
酒与诗的关系源远流长,殷商时期就已经存在酒及其相应的文化现象。这一时期虽然诗歌的发展尚未成熟,但以酒人诗的现象却可见端倪。《周易》这部卜筮之书就保留了一些比较原始的殷商诗歌,其中有这样一*:
《易·中孚》
鸣鹤在阴,其予和之;
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诗中“尔”是呢称,“爵”是饮酒器,“靡”是干杯之意。全诗用比兴手法描绘了夫妻或恋人之间真诚劝酒的情景。堪称我国诗歌史上*早的“酒诗”,这要比西方古希腊诗人讴歌美酒与爱情的诗歌早三五**。遗憾的是,这类远古诗歌保存太少,也难辨真伪。严格地讲,中国“酒诗”的源头还是《诗经》。
《诗经》305篇中,内容涉及酒的有五十来篇=如《小雅·瓠叶》对古人饮酒的礼仪—所谓献、酢、酬—之礼作了具体的描述。《小雅·宾之初筵》则以调侃的笔调,刻画了宴会的场面和贵族酒后失德的丑态。此外还有《豳风·七月》、《王风·黍离》、《郑风·叔于田》、《邶风·柏舟》、《唐风·山有枢》;《小雅· 大东》、《小雅·鹿鸣》、《小雅·伐木》、《小雅·斯干》、《小雅·正月》、《小雅·吉日》、《小雅·信南山》、《小雅·鱼藻》、《小雅·鱼丽》、《小雅·南有嘉鱼》、《小雅·小宛》、《小雅·节南山》、《小雅·常棣》、《小雅·北山》、《小雅·楚茨》;《大雅·旱麓》、《大雅·江汉》、《大雅·韩奕》、《大雅·既醉》、《大雅·荡》、《大雅·公刘》;《周颂·丰年》、《周南·卷耳》;等等。
《诗经》产生的时代,酒是**饮料,只有王公贵族祭天祀祖、宴集享乐时才用,下层庶士和奴隶是享受不到的。
屈原的《离骚》、《九歌·东皇太一》、《九歌·东君》、《招魂》等篇什以及《五子歌》、《投壶辞》、《秦世谣》、《士冠辞》、《祭侯辞》等先秦歌谣中也同样写到了酒。
两汉时期,由于统*者及文人们均重视章句之学与汉赋创作,轻视诗歌创作,因而汉代诗歌不多,酒诗就更少了。汉乐府民歌中仅有《陇西行》、《善哉行》、《相逢行》、《白头吟》、《满歌行》、《西门行》等少数篇什内容涉及饮酒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