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日子,我把自己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了思维,没有了思维以外的任何东西。神经似乎被注射了麻醉剂,触摸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感觉。只是一具还在行走;还能呼吸的躯壳。
你走的许多年后,我听到了《我的好兄弟》那*歌。泪是不会流的;因为你曾经说过:我们一定要笑着面对生活。喜欢那个叫高进的80后歌手,应该没有经历过;我们所经历过的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却真的唱出了属于兄弟之间的那份真诚和感动。
我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小酒馆,干净的一如往昔;好像丝毫没有留下你曾经来过的痕迹。拿上一瓶酒,点两个你喜欢的小菜。桌对面摆上一副碗筷,想象你在的样子。就那么静静的一个人慢慢的喝着,品着。清醒的身体被酒精一点点的腐蚀着。
你总是喜欢慢慢的呷酒,而我总是喜欢大口喝酒的;因为我觉得只有那样才是男人。你却笑着说;慢酒养身,快酒伤身,好的东西一定要细品。后来,我也尝试着慢慢的呷,真的品出了酒中隐藏的各种滋味。有一点辛辣,有一点甘甜,有一点苦涩。你说:酒如生活。
我略有诧异,你一向不喜欢我码字的爱好,说我是不务正业。从你嘴里说出酒如生活这么有哲理有诗意的话,还是真的少见。我哈哈大笑,你讪讪说:我好歹也是你从小到大的同学。
你也曾经是校刊的编辑,也曾经是许多女孩儿眼里的风流才子。可是后来走上了仕途的你,开始了低调的生活,低调的工作。往昔张扬的个性,只有在我的面前才能显露。我开始很为你扼腕叹息。我比较喜欢自由散漫的生活,不喜欢条条框框的束缚。就像码字喜欢散文一样;不用词牌,没有格式,不用韵律,没有平平仄仄。所以,我选择了和你**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外面又下雨了,雨滴漫不经心的敲着透明的玻璃窗;即便在室内也能感觉了秋天的凉意,我不喜欢放下竹编的窗帘,喜欢感受窗外的凉意沁入我的肢体,盼望能**一些神智。更希望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步入我的眼帘,缓缓的走过来的样子。
雨一定是透明的,就像这扇窗。透明的就像我们曾经肆意挥霍过的青春岁月里;依旧珍藏起那份友谊;没有隔膜,没有遮掩。酒也是透明的,虽然滋味杂陈,却似我们渐已成熟了的心智;还有许多良知没有泯灭,依然透明着。
我劝你没事儿多读读司马光的《资*通鉴》,对你的仕途有帮助。你说读了一半,就读不下去了。我就知道;是太多的诡诈权谋之术,满篇的血腥吓到了你。你也说让我读读李宗吾的《厚黑学》,我也只读了一半,你也知道,有太多明明暗暗的圈套会让我受不了。你说:那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喝酒吧。我们哈哈大笑。青春仿佛又回到了身体。
时间在我的酒盏里缓缓的流淌着,窗外已经没有了行人,雨好像也歇了,**也要打烊。我知道你再也不会**般的出现了。我一个人游魂般的游荡在空旷的街上,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雨后的天气很冷,冷的像你走的那个日子。我先前并不知道你救起两个孩子的那条河流在那里,只是知道后来被冠以了你的名字。也许,你低调生活的背后,只是为了轻轻地一跃,就诠释了你生命的全部意义。烈士,一个真的令所有人肃然起敬的称谓;殊不知这个称谓的背后,是你亲人的痛,还有你十几年兄弟流血的伤口。
我应该能想到的,你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我,在一口煮了厚黑学;狼的法则;犹太人的羊皮书的大锅里捞出自己的时候,虽然没有煮烂,却少了些热情;多了些冷漠。我试想过假设;有**我也碰到那个事情,我会怎么做?想的头都大了,还是没有答案,没有结果。
那片灯*辉煌的后面应该有一窗口是你的家吧,玻璃窗一定还是透明的,窗帘会被拉上;那样会去掩饰一点夜的凄凉。
你曾经把你的家抵押给了银行,帮我渡过了那段灰色的日子。我忘不了你气喘吁吁的的跑来说:有事儿也不说,我们还是不是兄弟。我一直感动着兄弟这个词,每当被你称做兄弟,我都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你仅仅大我一个多月,却喜欢以兄长自居。时间长了,我也就默认了。我想:也许前世我们真的是一奶同胞,轮回到了今生,做了异姓兄弟。
后来我要多付一些*给你,你说:朋友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利息。何况我们是好兄弟。
天空还有些阴霾,小城的深夜有些冷清。一丝很熟悉的旋律随风飘过来,真的是那*《我的好兄弟》。我有些清醒了,踉跄的闯入那间迪厅。应该是表演节目的时候吧,台上的那个男歌手干巴巴的唱着那*我听了几百遍的歌。真真的是糟蹋了这*好歌。莫名的我有些愤怒;失控的冲了上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夺去了他的麦,径自唱了起来:
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度过/......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老歌......
一段戛然而止的音乐过后,全场响起尖锐的口哨,呐喊;和如潮的掌声。我不知道音响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伴奏,只知道唱完这*歌后,我已经泪如雨下;却如大梦初醒一般。我向台下的人们深深的鞠了一躬,也转身向音响师的方向鞠了一躬。逃也似的跑下台去。
一个人拦住了我,他说是这里的**。我连连道歉说对不起。他问:有没有兴趣兼职在他这里唱歌,会付报酬给我。我说;好啊,我不要报酬,免费管酒就行。他呵呵的大笑。
门外的天空已经散尽了乌云,全然没有了刚才压抑得近乎窒息感觉。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一刻知道我麻木已久的神经已经复苏。身体也不再是一具空壳。
后来我和迪厅的**就成了朋友。我问过朋友;我冲上台唱歌,你怎么没让保安拉我下来?朋友说:没等我缓过神来,你就开始唱了,你真的是去用心唱的。你知道吗,你不仅仅是感动了我,也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我那天的酒水账单比平日多出来一倍。我笑了;真情好像真的是可以传染的。
再过几天就是你五周年祭日了,你不务正业的兄弟先码一点文字纪念你,纪念我们的友谊。再到你的墓地唱一*你没有听过的歌《我的好兄弟》。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