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中国古代文学

2016-05-13来源 : 互联网

酒,作为世界客观物质的存在,它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冷酷象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它无所不在,力大无穷,它可敬可泣,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到**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它也能叫人肆行无忌,勇敢地沉沦到深渊的*底处,叫人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酒,在人类文化的历史长河中,它已不仅仅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而是一种文化象征,即酒神精神的象征。

在中国,酒神精神以道家哲学为源头。庄周主张,物我合一,天人合一,齐一生死。庄周高唱**自由之歌,倡导“乘物而游”、“游乎四海之外”、“无何有之乡”。庄子宁愿做自由的在烂泥塘里摇头摆尾的乌龟,而不做受人束缚的昂头阔步的千里马。追求**自由、忘却生死利禄及荣辱,是中国酒神精神的精髓所在。

世界文化现象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西方的酒神精神以葡萄种植业和酿酒业之神狄奥尼苏斯为象征,到古希腊悲剧中,西方酒神精神上升到理论高度,德国哲学家尼采的哲学使这种酒神精神得以升华,尼采认为,酒神精神喻示着情绪的发泄,是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的生存体验,人类在消失个体与世界合一的绝望痛苦的哀号中获得生的极大快意。

在文学艺术的**中,酒神精神无所不往,它对文学艺术家及其**的登峰造极之作产生了*大深远的影响。因为,自由、艺术和美是三位一体的,因自由而艺术,因艺术而产生美。

因醉酒而获得艺术的自由状态,这是古老中国的艺术家解脱束缚获得艺术**力的重要途径。“志气旷达,以宇宙为狭”的魏晋名士、**“醉鬼”刘伶在《酒德颂》中有言:“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有扃牖,八荒为庭衢。”“幕天席地,纵意所如。”“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这种“至人”境界就是中国酒神精神的典型体现。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甫《饮中八仙歌》)“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杜甫《*酌成诗》)“俯仰各有志,得酒诗自成。”(苏轼《和陶渊明〈饮酒〉》)“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杨万里《重九后二月登万花川谷月下传觞》)。南宋**诗人张元年说: “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酒醉而成传世诗作,这样的例子在中国诗史中俯拾皆是。

不仅为诗如是,在绘画和中国文化特有的艺术书法中,酒神的精灵更是活泼万端。画家中,郑板桥的字画不能轻易得到,于是求者拿狗肉与美酒款待,在郑板桥的醉意中求字画者即可如愿。郑板桥也知道求画者的把戏,但他耐不住美酒狗肉的诱惑,只好写诗自嘲:“看月不妨人去尽,对月只恨酒来迟。笑他缣素求书辈,又要先生烂醉时。”“吴带当风”的画圣吴道子,作画前必酣饮大醉方可动笔,醉后为画,挥毫立就。“元四家”中的黄公望也是“酒不醉,不能画”。“书圣”王羲之醉时挥毫而作《兰亭序》,“遒媚劲健,绝代所无”,而至酒醒时“更书数十本,终不能及之”。李白写醉僧怀素:“吾师醉后依胡床,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飞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怀素酒醉泼墨,方留其神鬼皆惊的《自叙帖》。草圣张旭“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于是有其“挥毫落纸如云烟”的《古诗四帖》。

酒乃天地之间尤物。虽也进入肚腹,却不能充饥,不能解渴,只作用于人的心神。心神经酒一滋润,一刺激,便产生莫名其妙的变化,莫可名状的诡谲,向外表现为言和行,便不同寻常了。因此,人世间有了酒,人类的生活便丰富多彩了,人类的历史便斑斓多姿了,茫茫尘寰便增添许多有趣的风景,短短人生便增添许多悠长的滋味。假如我们的老祖宗没能从腐烂了的野果和放久了的剩饭的酸香味中受到启发,**了酿酒术,那么,卷帙浩繁的廿四史将枯燥许多,历朝历代的社会生活将寡淡许多,我们回顾往昔的时候,也许少了许多兴味。历史是条长河,河中对了酒,河水便奔流得更浪漫,更生动,翻腾起的浪花千古后仍使人感到精彩。

上至宫廷,下至市井,高贵者,卑贱者,都喝酒。金元殿里的天子赐宴,三家村时的老翁对酌,虽然档次不同,气派迥异,但把佳酿或旧醅喝下肚子,并品味那个美妙地过程,则是一样的。与官司人、商人、匠人、农人相比,文人似乎和酒更有缘分。一是文人多嗜酒。酒能激发灵感,活跃形象思维;酒后吟诗作文,每有佳句华章。饮酒本身,也往往成为创作素材。一部中国文学史,几乎页页都散发出酒香。李白和杜甫,中国文人的杰出代表,都终生嗜酒。李白自称“酒仙”,杜甫因有一句“性豪业嗜酒”,被郭沫若先生谥之为“酒豪”。郭老还煞费苦心地统计出,在他们现存的诗作中,言及酒的,李占17%,杜占21%。这就使我们想到,假设没有酒,李杜的诗歌一定会少了许多韵味,我们今天读到的《李太白集》、《杜工部集》,也一定会薄了许多。二是文人饮酒特别讲究那个饮的过程,特别讲究饮酒过程中的那套繁文缛节。于是,便要制定颇为严刻的觞政,便要舞弄花样百出的酒令。那酒令,可不是好玩的,是对人的聪明才情、知识水平、文学修养和应变能力的严峻考验;没有满腹诗书和机敏睿智,是要临场出丑的。文人们硬是把这一套玩出美妙的极至,硬是把经史百家、诗文词曲、歌谣谚语、典故对联等等文化内容,都有出神入化地囊括到酒令中去了。于是,酒宴始终,便充溢着浓浓的而又绵绵的书卷气和文化味。觥筹交错中,不仅享受了酒的醇美,也享受了文化的馨香。古代文人宴饮时的逸雅情趣,我们是不能亲眼见识了,只能从《红楼梦》、《镜花缘》等小说和记载酒令的书籍中窥知若干。由于文人的参与,饮酒才饮出了档次,饮出了境界,饮出了无限风光。酒文化中的精采部分,实在是文人**的。“五四”以后的现代文人,也常相聚宴饮,连鲁迅先生也多次参加,《鲁迅日记》中常有记载。他那*诗《自嘲》(诗中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甘为孺子牛”成为名联),就是在郁达夫做东的宴席上做成的。郁达夫更嗜酒,曾有“大醉三千日,微醺又十年” 之句;酒中醉中,他乘兴做出许多好诗文。新文人雅集,樽俎之间仍然充满文化味,谈诗话文,即席吟咏,仍是一大主题。丰子恺就曾写道:“世间*好是酒肴,莫如诗句。”五四运动,狂飙突起,涤荡了旧世界,但千古传下的酒文化仍然一脉相承。**新文化的新文人,一端起酒杯,仍似他们的先辈。

古代的希腊、罗马在谈到酒与文学的关系时,特别爱谈「酒神精神」在文学创作中的作用。中国是个神话不发达的国家,酒在与文学的关系上还没有上升到「神」的位置,但是它对作家文思或诗兴的催化有著重要作用。

中国古代文学有两个重要的特徵:一是抒情性作品占主流地位。抒情诗自不必说,就是记述或代言的作品也都有很强烈的抒情性。抒情性强的文学受到酒催化自不待言。另外一个特徵是作品的个人性和自娱性。中国传统文学大多不是面对社会的(尽管圣人有此要求,认为文学要起到教化作用),而是自娱的。所以受外部因素控制较少(如面对市场就要考虑经济因素),个人性较强,不会太计较酒对文学影响的后果。当然这种影响有正面也有负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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